垂直的痛苦

  洪美娟

  见过在丝瓜藤上挂沙包或石头的吗？我见过。那阵式仿佛是拳击训练场，一个个吊着的沙包、石块如同是师傅刻意布下的不规则的八挂阵，供徒儿们习武用的……

  菜农帮我解开了迷团：原来是丝瓜长得弯曲，就卖不好价格，菜农们没办法，又不能拿，幸亏丝瓜的花蕾处承受能力很好，只要把石块或小沙包挂上去的话，过一段时间丝瓜就慢慢地随着挂着的重量往下生长，这样丝瓜就直了。只是人为的多少都会留下一点痕迹，明显不明显地都在挂上重量的地方有一点不协调，或细一些或有一点弯度，总体上是直了。也有丝瓜被挂得裂开一道口子的。那是因为丝瓜长得快像圆圈了，这个时候如果重量不够的话，它就不一定能直出来，就算直也是微小的，不能顺应人意。只能加码，结果瓜是直了，在加上重量的地方也就生生地给撕裂开来了，留下了无法摸去的伤痕——一条长约一、二寸左右的裂口。

  这让我想起小时候常听老人说的话：“石板鱼从小扳。”意思是教育小孩子需从小开始，不然就难了。过去的还好，家里孩子一大堆的，想宠都宠不过来的。如今不一样了，家里不是公主就是小黄帝，小时候觉得好玩，宠得什么似的，等到知道不能再宠时，已经多少有点成形了，就像那丝瓜，成形后再要改变它，就需要承受一定的痛苦，接受一定的重量，丝瓜才能直。可是人就不一样了，他们不会像丝瓜一样，毫无反映地让你去挂上重量以便拉直它。那需要的可能是几倍的汗水也不一定能使其顺如人意的。

  我想无论是孩子还是丝瓜，如果能任由它们的本性去发展，那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幸福。可是这样的幸福都是有一定的前提的，如果不能顺着事物的本性发展，幸福过后是漫长的痛苦阶段的开始。就像这丝瓜，生出来就是直的中药可以控制白癜风，谁也不会来管它，弯得越大所承受的痛苦也就相对地大，以至于撕心裂肺的转变。

  痛是因为对过去的一切做出一个了结，痛是一次经验的总结，痛是因为生命在裂变中得以提升。

  丝瓜如此！人也如此！教育更是如此！